子宫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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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抗癌史从活菌以毒攻毒,到用犯人进行试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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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月2日,英国医生DavidTucker报道了一则重磅“奇闻”:一位恶性淋巴瘤患者感染新冠病*后,肿瘤吓破了“胆”,竟自觉“隔离”了起来[1]。这名61岁的男子近年来很有点衰,先是患有严重肾病,好不容易做个肾移植手术也失败了。

左图:新冠感染前;右图:新冠感染四个月后,图片来源:BrJHaematol.

年因为淋巴结肿大再次入院,不料又被查出淋巴瘤,还是晚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刚诊断淋巴瘤不久,可恶的新冠再落井下石,将魔爪伸向了这位男子。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四个月后,医院复查,奇迹地发现肿瘤细胞如“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大多数消失不见。

各种头脑风暴后,我们脑海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是新冠病*干掉了肿瘤?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肿瘤免疫疗法之父”威廉·科利和他的疯狂往事。

如你对作者笔下妙趣横生的肿瘤演义感兴趣,欢迎翻阅她此前写的另外四篇科普文章:1.癌细胞胃口这么好,如何釜底抽薪“饿死”它们?;2.癌细胞也能玩“特洛伊木马计”,靠的是什么?;3.在肿瘤治疗领域,为何它是半路杀出的黑马;4.癌细胞的伪装术:穿上马甲后,它们就能躲过巨噬细胞的追杀吗?

01从“旁门左道”到跨时代之举01

威廉·科利

威廉·科利是19世纪末纽约的一名外科医生。事业刚起步时,科利给一位名为达希尔的患者进行了截肢(注:至于达希尔是谁,在此不必过多介绍,只想说她曾与大名鼎鼎的洛克菲勒有关联),但不到一年,达希尔还是没能抵抗肉瘤的侵袭,不幸去世。

达希尔死后,科利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并将愤怒转化为力量,废寝忘食翻阅文献寻找新的抗癌方法。功夫不负有心人,科利总算找到了一丝曙光:一位叫弗雷德·斯坦(FredStein)的肉瘤患者,在手术过程中感染了丹*。丹*是由链球菌引起的感染,当时抗生素尚未问世,斯坦只能硬扛。就在斯坦和病*进行顽强的厮斗时,脖子上的肉瘤竟也随之缩小。

科利异常兴奋,更加积极地查阅文献,无独有偶,科利又找到了47起类似病例,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巧合!于是乎,威廉脑洞大开,他大胆猜测细菌可能分泌一种*素,可以“以*攻*”*死癌细胞。

一开始科利提炼的是链球菌液,也就是最原始的“科利*素”。这里需要补充的一点是,多年前还没有临床监管的概念,只要病人愿意当“小白鼠”,医生可以自由实验。

图三:左拉

年,科利迎来了第一只“小白鼠”:一个35岁的意大利瘾君子佐拉(Zola)脖子上长了大肿瘤(上图),没法吃东西,位置也没法手术,基本等于宣判死刑。于是,科利死马当作活马医,前后给佐拉注射了几十针丹*,紧接着佐拉高烧到41度,但好消息是他的肿瘤也开始减小,两个礼拜后只剩下了一道伤疤[2]。

科利趁胜追击,陆续用同一个方法治疗了十个病人,可有的压根就不发烧,有些发烧了肿瘤却没有变化,有些直接被感染死翘翘了。但这点挫折怎么可能阻挡科利的步伐,他又开始研究新的配方,也就是升级版的“科利*素”,用两种灭活菌(化脓性链球菌和粘质沙雷氏菌)取代了原本的活菌。

患者在肿瘤缩小之前进行了63次*素注射,图片来源:ProceedingsoftheRoyalSocietyofMedicine01//3(SurgSect):1-48

前前后后,“科利*素”治疗了近0人,疗效不稳定,再加上无法解释*素为何对癌症有效,“科利*素”一直没有被学术圈承认,甚至被认为是旁门左道。因为概念实在太过超前,直到年去世科利也无法得到医学界的认可,之后又恰逢放疗和化疗的兴起,“科利*素”自然慢慢被遗忘在历史的角落。

幸好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没有放弃。

科利去世后,他女儿海伦·科利·纳特斯(HelenColeyNauts)穷尽一生系统追踪了父亲与病患的报告,在她出版的18篇专著里,确定了多位被她父亲治愈的病例,成功为父亲平反,并在年成立了癌症研究所,以纪念她父亲并推动肿瘤免疫疗法的发展[3]。

上世纪80年代伴随着CTLA-4的发现,“科利*素”和癌症的关系才开始抽丝剥茧慢慢浮出水面。科学家们发现当免疫细胞要攻击癌细胞时,CTLA-4会跳出来阻止,但人体受到感染时,CTLA-4就乖乖就范,任由免疫细胞攻击病*以及癌细胞,这便解释了“科利*素”有可能是借助免疫系统来抗击癌症。

科利上下求索寻找的理论基础终于得到了初步证实。

时至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了首个利用免疫系统攻击前列腺癌的疫苗Provenge,年又批准了癌症免疫药物CTLA-4抑制剂Yervoy,至此癌症免疫疗法众星捧月,其最高荣誉奖项也被命名为“威廉·科利奖”,纪念这位“癌症免疫疗法之父。”年,两名肿瘤免疫领域的学者获得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

02溶瘤病*的百年探索

当科利正孜孜不倦捣鼓他的“科利*素”时,年密歇根大学的GeorgyDock也发表了一个有趣的报道:一位42岁的白血病女性患者感染流感病*后,白血病症状有明显的改善[4]。

看来癌症真的是众矢之的,细菌看它不顺眼,病*也不待见。

紧接着年,大西洋彼岸的意大利医生发现注射狂犬病疫苗可导致子宫颈癌消退,这些层出不穷的案例给了医生们灵感,开始探索病*治疗癌症的可能性,也孕育出溶瘤病*的概念。从字面上来讲,溶瘤病*就是可以把肿瘤给“溶”了的病*[5]。

溶瘤病*第一波热潮是在年到年,当时临床实验规范慢慢建立,处在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再加上病急乱投医的焦虑,医生简单粗暴地将被病*感染的病人血清直接打进癌症病人体内,结果可想而之,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病*,有些病人直接因为感染而一命呜呼。

同时期斯隆·凯特琳纪念中心的爱丽丝·摩尔(AliceMoore)成为第一位将溶瘤病*概念应用于动物模型的科学家,也通过连续病*传代实验得到更高功效的病*菌株,将溶瘤病*研究推进到更为科学安全的方向,也为基因改造溶瘤病*做好了铺垫。

摩尔曾经尝试过不同种类的病*,比如流感病*、牛痘病*、疱疹病*(就是吃火锅后嘴巴长泡的主要“元凶”)等,也发表了无数研究论文,并摇旗呐喊带动了一批人参与到溶瘤病*的研究中。可惜理想和现实之间隔了一个巨大的技术沟壑,临床结果还是不理想。

EGYPT病*治疗癌症病人,图片来源:C.M.Southam,A.E.Moore,Cancer,September

摩尔的同事切斯特·索瑟姆(ChesterSoutham)也是溶瘤病*的先驱之一。因为太过痴迷于免疫系统和癌症之间的关系,竟疯狂地将海拉癌细胞注射到65名健康犯人体内,试图观察犯人是否能够依靠自身免疫力战胜癌细胞,之后又秘密开展了更大规模的“临床试验”。事件被揭露后引起了轩然大波,也成为科学伦理的必学反面教材[6]。

切斯特·索瑟姆

早期理智和非理智探索后,溶瘤病*总算在年代盼来了新的曙光:转基因技术的来临。也就是说再也不用大海捞针苦苦寻找更好的溶瘤病*,可以直接改造已有病*。

相对于野生病*,转基因病*可以人为地去掉*性基因,让它更安全,也可以在病*表面加上特殊蛋白去识别癌细胞或者刺激免疫反应。

从年第一个转基因溶瘤病*被报道后[7],全世界各路科学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号称“科学老大哥”的美国在溶瘤病*的赛道上竟被地图上得拿着放大镜才看到的拉脱维亚占了先锋。

早在年,拉脱维亚*府就批准了全球首个溶瘤病*药物RIGVIR,用于治疗黑色素瘤。第二年,改良的腺病*H也在中国获批,虽然临床上基本无效,多次被美国和欧洲的药监局否决,但在中国还是赚了不少钱,毕竟安全性还不错,就当买个心理安慰[5]。

直到年10月,谨慎的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才批准了第一个溶瘤病*药物T-VEC。既然得到了老大哥官方认可,也就标志着溶瘤病*已经雄赳赳气昂昂迈入了成熟阶段。

03“以*攻*”的升级武装

其实不管是细菌也好,病*也好,倒也不是因为它们是人类的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所以能为我辈所用,完全是因为癌细胞贪婪成性的结果。

这又从何说起?

当病*等侵入人体时,最开始是乱打一气,逮着细胞,管他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就赶紧钻进去。但正常细胞比较警觉,病*偷摸进来后,浑身上下不得劲,就启动“找病*”游戏,找到后再打通诸如干扰素之类的任督二脉,阻止病*捣乱。若是碰到顽固分子,哪怕牺牲自己(细胞自身凋亡),也万万不能让病*疯狂繁殖。自我牺牲后,正常细胞还不忘产生细胞因子,提醒周围免疫细胞,赶紧过来撸起袖子加班干活。

但癌细胞可不一样,因为一门心思忙着吃吃吃,繁殖繁殖繁殖,其他的能省则省,所以没安装最给力的干扰素等杀*软件,这下可就给了病*趁虚而入的机会:有此等祥和之地,还不赶紧结伴而来。所以相比起难搞的正常细胞,病*视癌细胞为沃土。

病*进入癌细胞以后,便开始大量复制繁殖,时之久矣硬是活生生像吹气球一样“挤爆”癌细胞(细胞裂解),子子孙孙们又进一步感染周围癌细胞。除此之外,垂死挣扎的肿瘤细胞会释放出一些物质,如肿瘤抗原等等,可以让免疫系统发现本隐藏很深的癌细胞,并启动抗肿瘤免疫行动。

历史这面镜子已经告诉我们,“以*攻*”不失为一妙计。从科学角度来看,又该如何将“以*攻*”玩转得炉火纯青?

首先第一点自然是送病*战士们安全到达战场,这其间着实障碍重重:

当溶瘤病*进入人体后,不到几分钟大部分就被肝脏给收了,逃逸成功才能进入到循环系统这条护城河。

护城河里常年安插着免疫细胞披星戴月地巡逻。免疫细胞大家也都清楚,就认死理,不管你是“病*战士”还是“病*杀手”,只要是病*,就铁面无私地指挥“中和抗体”等去捕获病*。经过这一番折腾,病*还得翻山越岭跨过肿瘤周围的层层屏障,见缝插针破阵挤进去,才能最终抵达敌人内部。

溶瘤病*的障碍,图片来源:NatureReviewsCancer,volume5,pages–()

实在不愿看到溶瘤病*如此疲惫周转,科学家们决定干脆直接将病*注射到肿瘤内,比如上文提到的获批药物T-VEC。虽然这样可以最大程度护送病*抵达肿瘤,但如果肿瘤位置藏得比较深,就需要介入成像或者手术暴露等方法定位,给本已虚弱的患者增添额外的痛苦。

所以兜兜转转,病*要走的九九八十一难还得靠自己,人类能做的就是给它设计一些高端铠甲。比如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的生物技术公司Oncorus,就将溶瘤病*包裹在脂质纳米粒中,保驾护航,顺利让病*躲过免疫系统的追踪。

脂质纳米溶瘤病*,图片来源:Oncor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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