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陈雨薇中青报·中青网记者李润文
“HPV疫苗太难预约了！”安徽合肥的王女士不止一次向朋友抱怨。
HPV疫苗即人乳头瘤病*疫苗，也称宫颈癌疫苗，可分为二价、四价和九价等。二价HPV疫苗对两种高危型别有保护作用，在我国，由这两种亚型持续感染引起的宫颈癌占宫颈癌发病率的84.5%。四价HPV疫苗在此基础上增加了两种低危型别，九价HPV疫苗则在四价的基础上又增加5种高危型别。
年HPV疫苗在我国大陆上市，目前有国产二价疫苗、进口二价疫苗、进口四价、进口九价疫苗。许多年轻医院、官方医疗平台预约。
但记者调查发现，一些地区HPV疫苗预约困难，不少女性只能通过托关系或找*牛的方式才能接种。
HPV疫苗“上岸”难，寻求“*牛”帮助成常态
在网络用语里，“上岸”指脱离艰难处境，完成美好目标，“考公上岸”“考研上岸”是常见搭配。如今，“上岸”与“接种HPV疫苗”也联系在了一起。
“网上都在抱怨HPV‘上岸’难！”王女士告诉记者，从去年开始，她就在各大医疗平台抢苗，合肥的一些站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出一批疫苗，“每次我都让朋友和我一起抢，但都失败了，现在考虑找*牛代抢。”
“*牛代抢”是什么？记者在社交平台中搜索“HPV*牛代抢”，不少人发文“求XX省XX市九价HPV代抢”。评论区大多有“*牛”主动留言联系方式。
记者找到其中一位“*牛”，表示需要代抢服务。对方介绍，代抢佣金为元，但无法保证能在短时间内抢到。“看运气，有的几次就能抢到，有的抢了一年都抢不到。”
但“*牛”保证，“代抢”抢到疫苗的概率比普通人高得多，“我们有专业人员，有专业的技术手段。”
“代抢”并不能保证客户及时接种疫苗，“*牛”极力推荐源自“国外的九价疫苗”。“*牛”介绍，这些疫苗是他们公司从国外大批量进货，“全程冷链进入国内”，价格为元三针，客户付款并填写信息后，可安排一个星期内在医院接种，“性价比最高，直接安排打”。
江苏南通的陈女士透露，今年3月，她曾在某网店上花元购买过三针九价“*牛苗”。11月，她接到了客服的通知电话，去往医院预防接种门诊，没有经过挂号等手续，接种了第一针九价疫苗。
医院的院长告诉记者，医院内每一支疫苗有全流程的严格管制，有温度、走向等各方面的监控。可能存在医医院接种“*牛苗”，但这只是“*牛”误导接种者的“障眼法”，疫苗本身与医院没有关系。
记者了解到，有的“*牛”还承诺：“打完第医院检查抗体。”
检查抗体能成为判断疫苗真假的依据吗？医院妇瘤科主任医师王金华认为，只有经过正规途径实名接种的疫苗才可以保证真实，检查抗体只能理论上起到验证作用。有的女性身体抵抗力弱，即便接种了真实的疫苗也不一定能产生抗体。
另外，疫苗的储存和运输都有严格的规范标准，即便“*牛苗”是真的，也有可能因为储存方式、冷链温度的偏差，失去效用。
“我不是在等待疫苗，而是在‘等待戈多’”
见记者对“国外进货”的疫苗疑虑颇多，“*牛”顺势提出了第三种方式：在两周内去指定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按“正常流程”接种疫苗，医院缴纳近元的疫苗费用之外，客户还需缴纳元左右的“名额费”。“*牛”隐晦地表示：“我们直接跟‘里面的人’买名额，你们自己约很难约上。”
自己约苗有多难，要排多久？记者拨通了扬州市医院的电话，大多得到“现在没有苗，明年再说”“什么时候有苗不好说”等语焉不详的回答。南京医院的工作人员介绍，有社区户口或房产的居民可带上相关证件来预约，“至少要排一年多。”
此前，合肥王女医院工作人员也曾向她透露：“至少要排5年。”
医院预约疫苗耗时太久，王女士告诉记者，身边少数几个已经接种过疫苗的女性都是“要么多花钱找‘*牛’，要么找关系”。
江苏南京的余女士一年前曾在医院登记预约九价疫苗，工作人员告诉她“有苗会通知你来打”。一年间，余女士多次打电话咨询进度，工作人员的回复总是“现在没有苗”或“排到你了会通知你”。余女士很焦虑：“要等到哪一天、什么时候有疫苗、前面还有多少人在排队、预计什么时候可以接种，这些我都不知道。我觉得我不是在等待疫苗，是在‘等待戈多’。”
社区排队打疫苗难道只能“永无止境”地等下去？民众如何得知自己要等多久、如何判断自己是否能在相应年龄内接种疫苗？
江苏省卫健委一位部门负责人介绍说，宫颈癌疫苗属于二类疫苗，不在计划免疫范围之内，目前疫苗生产供应严重不足，江苏全省每年采购量仅为30万份，远远不能满足市场需求。省卫健委没有统一采购，是由地级市卫生部门采购，下发基层医疗机构，但由于供应严重不足，出现了预约难、监管难的问题，给*牛提供了寻租空间。
HPV疫苗诈骗案频发警方提示擦亮双眼
像余女士一样有“HPV疫苗焦虑”的女性不少，这让不法分子看到了“商机”。
前不久，扬州市运东派出所受理了一起与HPV疫苗有关的诈骗案。网友马女士想打四价HPV疫苗，在微博搜索发现一个昵称为“知苗——易约”的博主，该博主的昵称和头像都与官方预约疫苗的小程序极其类似，谎称自己可以提供现成的四价疫苗。私聊中，对方向马女士索取元疫苗费用，完成转账后，又以转账信息有误为由要求重新转账。两次转账后，马女士意识到自己可能受骗，立即报警。
“微博上类似‘知苗——易约’的假冒账号还有很多，现在都已经被封禁。”经办该案的扬州市运东派出所民警贾银腾表示，该案件极有可能是团伙作案，“有多个涉案银行账户，套路和常见的网络诈骗类似。不同的是，这起案件是以帮助预约疫苗的名义实施诈骗。如今越来越多的女性